第56章 擺爛第五十六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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旬陽山風景如畫。
節目組的車子行駛了接近兩個小時, 到達山腳下時，正好是下午兩點鐘。
車子一停，冉瀾就醒了過來。
她睜開眼, 才發現自己正靠在時遂川的肩膀上。
“……你——”
冉瀾迅速坐直, 眼底帶著一絲懊惱。
自己怎麽就睡到時遂川肩膀上了呢？
正要道歉，時遂川就先一步開口道：“是我讓你靠的, 沒事。”
他說著對冉瀾笑了一下，繼續道：“我認為按我們的關系，這種小事應該不算什麽。”
冉瀾頓了一下，在他的目光中點點頭。
“謝謝。”
但道謝還是需要的。
冉瀾伸手摁在時遂川的肩膀上揉了一把, 詢問道：“麻了沒有？”
“有點。”
時遂川道。
冉瀾眨了眨眼睛, 主動道：“那我給你揉揉。”
她說著一手抓住時遂川的手臂，另一只手就替他揉起肩膀來。
“我之前趴桌上睡覺的時候，總容易手麻，有時候午睡醒來半邊身體都是麻的。”
冉瀾湊到時遂川身邊，低聲道：“我給自己按久了，也頗有心得。”
這是屬於考研黨冉瀾的往事，在這個世界只能跟時遂川一個人說的往事。
冉瀾當做一件普普通通的事來說, 但轉頭對上時遂川的目光後, 卻心底驀然一酸，泛起一陣難言的滋味。
她頓了一下, 突然笑起來。
“這樣看著我幹嘛？沒有沒有意義的經歷, 它總會帶給你什麽，或是現在或是將來。”
時遂川按住她的手腕, 沒讓她繼續給自己按, 也沒有就這件事繼續說下去。
“可以了, 不麻了。”
冉瀾看他動了動手腕, 笑起來。
“那就好。”
正打算下車，外面的胥溶溶就敲了敲車門。
“怎麽還不下車？你們倆在裏面幹什麽呢？”
她聲音裏帶著揶揄。
冉瀾看時遂川一眼，轉身率先下車。
其他人已經都在山腳了。
節目組在山腳的民宿定了房間，大家放下臨時行李後，兩點半準時在山腳集合，由村裏的導游帶著他們一起爬旬陽山。
胥溶溶和紀想瞧見冉瀾走過來，後來還跟著時遂川後，忍不住對視一眼，彎了彎唇。
“在車裏幹什麽呢？”
胥溶溶拉了一把冉瀾，詢問道。
“我壓著他肩膀睡覺，幫他揉一揉。”
冉瀾正經解釋。
但是對面兩個人卻“嗯嗯”點頭，看著她，似乎想從她這裏看出什麽八卦來。
“沒有八卦。”
冉瀾推了一下胥溶溶，示意兩個人別看她。
“噢。”
“噢。”
兩個人一前一後應了一聲，隨後紀想拉了一把冉瀾，示意她看梁瀟。
“我感覺，唐老師對瀟瀟……”
話未盡，意思幾個人已經心知肚明了。
冉瀾看一眼另一邊和唐不問走在一起的冉瀾，搖頭道：“看不出來，得再看看。”
至少現在，瀟瀟大概還沒開竅，往其他地方想。
胥溶溶和紀想又應了一聲，隨即不再討論這件事。
山腳下的溫度比市裏要涼快很多。
擡頭就是郁郁蔥蔥的青山，層層疊疊的綠色，讓人心曠神怡。
冉瀾在民宿門口的躺椅上坐下，感受著白天難得涼爽的風和寂靜，心似乎一下子都靜了許多。
她半垂著眸，隨意打開手機。
原主社交圈子跟她不同又相同。
原主的社交軟件除了家人外，加的同學都很少，沒什麽可以聊天的。
手機從兩年前開始使用，現在還像新的一樣。
而她自己，雖然因為各種活動加了很多人，但基本都是臨時朋友，能聊的也一個沒有。
手機安安靜靜，社交軟件電話短信幹幹凈凈，是她們的常態。
到這邊來後，也只是微信使用的時間長了一點。
其他的一如既往。
冉瀾打開微博，忽然在熱搜上看見熟悉的字眼。
#《TA的TA》最後一天不直播#
排在了第二。
冉瀾點開詞條，看著節目組官博發的最後一天宣傳和通知——下午不直播。
【為什麽就直播這麽幾天？！今天下午還不直播？節目組你看你像話嗎？】
【嗚嗚嗚嗚嗚就快結束了嗎？舍不得瀾瀾瀟瀟阿想溶溶……】
冉瀾一頓，看到自己的名字後，忍不住怔了一下，有點反應不過來。
在……舍不得她啊……
像是有一個小錘子輕輕捶了捶冉瀾的心口，不疼，但卻帶著一絲難言的酸澀。
冉瀾握著手機，看著那條點讚量躍到第一的評論好一會，才緩緩退出詞條，點進自己的另一個微博號。
這是冉瀾公眾的微博號。
頭像是原主親自選的，昵稱是原主費力想的，簡介什麽的都是她一個字一個字親自打上去的。
這麽長時間，冉瀾除了必須要轉節目組的微博，匆匆登上去幾次，其餘時間用的都是她自己新創建的小號。
她幾乎沒有認真看過自己轉的每一條微博，也沒有認真看過那紅色的99+的私信，更沒有關註過自己的各項數據。
而現在……
冉瀾點開那99+的私信，入眼的第一條——
【瀾姐我愛你啊啊啊啊啊啊mua~】
一分鐘之前的。
【瀾姐我也在旬陽山附近，嘿嘿，不知道能不能見你一面~】
三分鐘之前的。
……
冉瀾下意識擡起頭，片刻後，又低下頭。
除去偶爾的惡意私信外，百分之九十多的私信都是正面的。
有向她告白的，有誇她的，有和她碎碎念的……
冉瀾一條一條翻下去，只感覺感覺幹澀無比。
她迅速關掉手機，閉上眼。
山腳的風絲毫不悶熱，涼爽的，甚至帶著一絲泥土和植物混合的氣息，吹的冉瀾臉上涼涼的。
“怎麽了？”
頭頂上方忽然傳來輕聲的詢問。
冉瀾睜開眼睛，看見換了一身運動服的時遂川正站在身邊看著她。
他的目光十分溫和，清醒。
冉瀾下意識捏緊手機，搖搖頭，“沒事。”
話音剛落，導演的聲音就從喇叭從穿出來。
“有粉絲過來看我們來，大家換好衣服，快一點出來見一見，不要耽誤時間。”
時遂川掃過她微紅的眼眶，沒多問，而是順勢轉移話題問：“要去看看嗎？”
“……”
冉瀾下意識想搖頭，但拒絕的話在脫口而出前一秒，又想到那個粉絲給她發的消息。
“去看看吧。”
她站起身。
比起冉瀾，梁瀟紀想胥溶溶對見粉絲這件事都更輕車熟路，就算是子言，也比冉瀾更有經驗。
冉瀾走了兩步後，忽然停下腳步。
她轉頭看向時遂川，帶著一絲她自己也沒察覺到的忐忑。
“我這樣，會不會太隨意了？”
時遂川搖頭，肯定道：“不會。”
他拉著略微有些踟躕的冉瀾繼續向前走，聲音溫和且堅定。
“冉瀾，上節目這些天，你的微博粉絲數從不到十萬，漲到一千九百萬。這麽多人，喜歡的是瀾姐。”
冉瀾眨了一下眼睛，沒出聲，片刻後又眨了一下，跟著他一塊來到導演說的場地。
那邊已經聚集了一大批粉絲了。
估算來看，至少有一百多個人。
瞧見冉瀾出現後，立刻就有人喊道：“瀾姐我愛你！”
冉瀾一頓，循聲看過去，看見一個紮著丸子頭的女孩，在用力朝她揮手，臉上的笑容比刺眼的陽光還要明媚。
兩個人對視幾秒後，冉瀾一直浮浮沈沈的心莫名落下去。她忍不住彎唇笑起來，也朝她揮揮手。
時間很緊，幾個人分成幾批，疏散開人群。
冉瀾站在桌子後，時遂川站在她身後，桌子前是一個挨著一個的粉絲們。
他們來自五湖四海，有男有女，有成熟知性的商業人士，也有稚氣未脫的學生。
“瀾姐，我今天早上遇見的第一支花，送給你。”
先前大聲跟她表白的女孩，擠到人群的最前方，美滋滋地遞給她一朵包裝良好的花。
……
見面的時間很短，大概十分鐘左右，就結束了。
聽著工作人員來安排大家離開，冉瀾才微微松一口氣。
她手上仍然握著那一支包裝精致的花，盡管那朵花已經脫離根部好一會了，但還是展現出驚人的美麗。
冉瀾回到房間，找了一個瓶子將花小心放進去，頓時感覺整個房間都多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。
導演又拿著大喇叭在催促大家快點集合去爬山，冉瀾轉過身，看著停在門口等她的時遂川，忍不住彎了彎唇。
那朵花的芬芳像是深深刻在她心中一樣，在鼻尖縈繞。
盡管山上比市裏涼爽很多，但是一個小時的山路走下來，幾個人不約而同都冒出了薄汗。
冉瀾調整著呼吸，感覺腿開始酸脹，步伐越來越艱難。但精神卻出乎意料的好，頭腦也十分清醒。
時遂川一直跟在她身邊，偶爾遞過來一瓶淡鹽水，讓她喝一口。
冉瀾看他輕松的模樣，也沒拒絕。
山道上原本間歇的聊天聲，漸漸也都沒有了。
幾個人走走歇歇，終於趕在了太陽落山前，到達了山頂。
陽光已經不炙熱了。
夕陽獨特的，溫暖的光芒，撒在平曠的山頂的每一處，照在幾個人的身上。
冉瀾看著前方的一輪圓日，像是一個深紅色的圓球，並不刺眼。
背後的衣服已經幾乎被汗濕透，山頂的風吹過來，帶走燥熱，帶來一絲涼意。
這是她這麽長時間以來最累的一次，但卻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輕松。
好像從身體裏流出來的不是汗，而是其他東西一樣，被山頂涼爽的風一吹，就消散了。
幾個人並肩找了一個地方坐下，沈默著，安靜看著落日漸漸下墜，不過幾分鐘，就徹底消失在地平線上。
原本明亮的傍晚，在夕陽墜落的一瞬間，帶上了一點夜色的昏暗。
冉瀾長長呼出一口氣，握著手機，不經意就想起那支被她插在瓶子裏的花。
再轉過頭，忽然就對上身邊時遂川的視線。
他看著自己，目光像剛剛的夕陽一樣，溫暖光芒萬丈，卻絲毫不刺眼。
冉瀾與他對視幾秒後，轉頭繼續看遠處的天空。
“這是我看過最好看的一次夕陽。”
沒有要拍的照片，不需要看顧其他人的安全，不需要聯系其他人。
而是坐在人群中間，旁邊是她的朋友們，身邊有一個人在認真註視著她。
“瀾瀾！我的申請通過了！”
耳邊忽然響起系統的聲音，冉瀾還未擡頭，就看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系統，一頭撞進她懷裏，興奮異常。
冉瀾嘴角笑容放大，她捧著系統，還未詢問，系統就叭叭叭把一系列經過都跟她說了。
“我可以留下來多陪你幾十年啦，……”
對於系統來說，幾十年的生命不值一提。但是系統願意花這幾十年留下來陪她。
“不過，我這次還意外得知一個消息，之前這個世界也是有系統的，但是當時總部出現變故，那個系統在進入這個世界前也出現問題，失聯了。”
“據說那還是一個系統大佬，編號很靠前的那種！總部給出反饋說，留在這個世界的幾十年我可以找一找那個系統前輩的下落，找到了會有獎金的！”
系統格外興奮，在冉瀾手心跳了跳，開心掩飾不住。
冉瀾輕輕揉了它一把，跟著人群的後方和他們一塊下山，順便鼓勵道：“你可以的，真棒！”
系統忍不住又嘿嘿笑起來。
“這都二十多年的事了，我得好好找一找。”
“等任務完成，我收到結算的能量，一定會事半功倍的！”
冉瀾笑著點頭，一步一步走向下車的纜車，那漫天的變幻的晚霞，被拋在身後。
作者有話說：
往後翻，還有一章噢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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節目組的車子行駛了接近兩個小時, 到達山腳下時，正好是下午兩點鐘。
車子一停，冉瀾就醒了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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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你——”
冉瀾迅速坐直, 眼底帶著一絲懊惱。
自己怎麽就睡到時遂川肩膀上了呢？
正要道歉，時遂川就先一步開口道：“是我讓你靠的, 沒事。”
他說著對冉瀾笑了一下，繼續道：“我認為按我們的關系，這種小事應該不算什麽。”
冉瀾頓了一下，在他的目光中點點頭。
“謝謝。”
但道謝還是需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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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點。”
時遂川道。
冉瀾眨了眨眼睛, 主動道：“那我給你揉揉。”
她說著一手抓住時遂川的手臂，另一只手就替他揉起肩膀來。
“我之前趴桌上睡覺的時候，總容易手麻，有時候午睡醒來半邊身體都是麻的。”
冉瀾湊到時遂川身邊，低聲道：“我給自己按久了，也頗有心得。”
這是屬於考研黨冉瀾的往事，在這個世界只能跟時遂川一個人說的往事。
冉瀾當做一件普普通通的事來說, 但轉頭對上時遂川的目光後, 卻心底驀然一酸，泛起一陣難言的滋味。
她頓了一下, 突然笑起來。
“這樣看著我幹嘛？沒有沒有意義的經歷, 它總會帶給你什麽，或是現在或是將來。”
時遂川按住她的手腕, 沒讓她繼續給自己按, 也沒有就這件事繼續說下去。
“可以了, 不麻了。”
冉瀾看他動了動手腕, 笑起來。
“那就好。”
正打算下車，外面的胥溶溶就敲了敲車門。
“怎麽還不下車？你們倆在裏面幹什麽呢？”
她聲音裏帶著揶揄。
冉瀾看時遂川一眼，轉身率先下車。
其他人已經都在山腳了。
節目組在山腳的民宿定了房間，大家放下臨時行李後，兩點半準時在山腳集合，由村裏的導游帶著他們一起爬旬陽山。
胥溶溶和紀想瞧見冉瀾走過來，後來還跟著時遂川後，忍不住對視一眼，彎了彎唇。
“在車裏幹什麽呢？”
胥溶溶拉了一把冉瀾，詢問道。
“我壓著他肩膀睡覺，幫他揉一揉。”
冉瀾正經解釋。
但是對面兩個人卻“嗯嗯”點頭，看著她，似乎想從她這裏看出什麽八卦來。
“沒有八卦。”
冉瀾推了一下胥溶溶，示意兩個人別看她。
“噢。”
“噢。”
兩個人一前一後應了一聲，隨後紀想拉了一把冉瀾，示意她看梁瀟。
“我感覺，唐老師對瀟瀟……”
話未盡，意思幾個人已經心知肚明了。
冉瀾看一眼另一邊和唐不問走在一起的冉瀾，搖頭道：“看不出來，得再看看。”
至少現在，瀟瀟大概還沒開竅，往其他地方想。
胥溶溶和紀想又應了一聲，隨即不再討論這件事。
山腳下的溫度比市裏要涼快很多。
擡頭就是郁郁蔥蔥的青山，層層疊疊的綠色，讓人心曠神怡。
冉瀾在民宿門口的躺椅上坐下，感受著白天難得涼爽的風和寂靜，心似乎一下子都靜了許多。
她半垂著眸，隨意打開手機。
原主社交圈子跟她不同又相同。
原主的社交軟件除了家人外，加的同學都很少，沒什麽可以聊天的。
手機從兩年前開始使用，現在還像新的一樣。
而她自己，雖然因為各種活動加了很多人，但基本都是臨時朋友，能聊的也一個沒有。
手機安安靜靜，社交軟件電話短信幹幹凈凈，是她們的常態。
到這邊來後，也只是微信使用的時間長了一點。
其他的一如既往。
冉瀾打開微博，忽然在熱搜上看見熟悉的字眼。
#《TA的TA》最後一天不直播#
排在了第二。
冉瀾點開詞條，看著節目組官博發的最後一天宣傳和通知——下午不直播。
【為什麽就直播這麽幾天？！今天下午還不直播？節目組你看你像話嗎？】
【嗚嗚嗚嗚嗚就快結束了嗎？舍不得瀾瀾瀟瀟阿想溶溶……】
冉瀾一頓，看到自己的名字後，忍不住怔了一下，有點反應不過來。
在……舍不得她啊……
像是有一個小錘子輕輕捶了捶冉瀾的心口，不疼，但卻帶著一絲難言的酸澀。
冉瀾握著手機，看著那條點讚量躍到第一的評論好一會，才緩緩退出詞條，點進自己的另一個微博號。
這是冉瀾公眾的微博號。
頭像是原主親自選的，昵稱是原主費力想的，簡介什麽的都是她一個字一個字親自打上去的。
這麽長時間，冉瀾除了必須要轉節目組的微博，匆匆登上去幾次，其餘時間用的都是她自己新創建的小號。
她幾乎沒有認真看過自己轉的每一條微博，也沒有認真看過那紅色的99+的私信，更沒有關註過自己的各項數據。
而現在……
冉瀾點開那99+的私信，入眼的第一條——
【瀾姐我愛你啊啊啊啊啊啊mua~】
一分鐘之前的。
【瀾姐我也在旬陽山附近，嘿嘿，不知道能不能見你一面~】
三分鐘之前的。
……
冉瀾下意識擡起頭，片刻後，又低下頭。
除去偶爾的惡意私信外，百分之九十多的私信都是正面的。
有向她告白的，有誇她的，有和她碎碎念的……
冉瀾一條一條翻下去，只感覺感覺幹澀無比。
她迅速關掉手機，閉上眼。
山腳的風絲毫不悶熱，涼爽的，甚至帶著一絲泥土和植物混合的氣息，吹的冉瀾臉上涼涼的。
“怎麽了？”
頭頂上方忽然傳來輕聲的詢問。
冉瀾睜開眼睛，看見換了一身運動服的時遂川正站在身邊看著她。
他的目光十分溫和，清醒。
冉瀾下意識捏緊手機，搖搖頭，“沒事。”
話音剛落，導演的聲音就從喇叭從穿出來。
“有粉絲過來看我們來，大家換好衣服，快一點出來見一見，不要耽誤時間。”
時遂川掃過她微紅的眼眶，沒多問，而是順勢轉移話題問：“要去看看嗎？”
“……”
冉瀾下意識想搖頭，但拒絕的話在脫口而出前一秒，又想到那個粉絲給她發的消息。
“去看看吧。”
她站起身。
比起冉瀾，梁瀟紀想胥溶溶對見粉絲這件事都更輕車熟路，就算是子言，也比冉瀾更有經驗。
冉瀾走了兩步後，忽然停下腳步。
她轉頭看向時遂川，帶著一絲她自己也沒察覺到的忐忑。
“我這樣，會不會太隨意了？”
時遂川搖頭，肯定道：“不會。”
他拉著略微有些踟躕的冉瀾繼續向前走，聲音溫和且堅定。
“冉瀾，上節目這些天，你的微博粉絲數從不到十萬，漲到一千九百萬。這麽多人，喜歡的是瀾姐。”
冉瀾眨了一下眼睛，沒出聲，片刻後又眨了一下，跟著他一塊來到導演說的場地。
那邊已經聚集了一大批粉絲了。
估算來看，至少有一百多個人。
瞧見冉瀾出現後，立刻就有人喊道：“瀾姐我愛你！”
冉瀾一頓，循聲看過去，看見一個紮著丸子頭的女孩，在用力朝她揮手，臉上的笑容比刺眼的陽光還要明媚。
兩個人對視幾秒後，冉瀾一直浮浮沈沈的心莫名落下去。她忍不住彎唇笑起來，也朝她揮揮手。
時間很緊，幾個人分成幾批，疏散開人群。
冉瀾站在桌子後，時遂川站在她身後，桌子前是一個挨著一個的粉絲們。
他們來自五湖四海，有男有女，有成熟知性的商業人士，也有稚氣未脫的學生。
“瀾姐，我今天早上遇見的第一支花，送給你。”
先前大聲跟她表白的女孩，擠到人群的最前方，美滋滋地遞給她一朵包裝良好的花。
……
見面的時間很短，大概十分鐘左右，就結束了。
聽著工作人員來安排大家離開，冉瀾才微微松一口氣。
她手上仍然握著那一支包裝精致的花，盡管那朵花已經脫離根部好一會了，但還是展現出驚人的美麗。
冉瀾回到房間，找了一個瓶子將花小心放進去，頓時感覺整個房間都多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。
導演又拿著大喇叭在催促大家快點集合去爬山，冉瀾轉過身，看著停在門口等她的時遂川，忍不住彎了彎唇。
那朵花的芬芳像是深深刻在她心中一樣，在鼻尖縈繞。
盡管山上比市裏涼爽很多，但是一個小時的山路走下來，幾個人不約而同都冒出了薄汗。
冉瀾調整著呼吸，感覺腿開始酸脹，步伐越來越艱難。但精神卻出乎意料的好，頭腦也十分清醒。
時遂川一直跟在她身邊，偶爾遞過來一瓶淡鹽水，讓她喝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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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道上原本間歇的聊天聲，漸漸也都沒有了。
幾個人走走歇歇，終於趕在了太陽落山前，到達了山頂。
陽光已經不炙熱了。
夕陽獨特的，溫暖的光芒，撒在平曠的山頂的每一處，照在幾個人的身上。
冉瀾看著前方的一輪圓日，像是一個深紅色的圓球，並不刺眼。
背後的衣服已經幾乎被汗濕透，山頂的風吹過來，帶走燥熱，帶來一絲涼意。
這是她這麽長時間以來最累的一次，但卻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輕松。
好像從身體裏流出來的不是汗，而是其他東西一樣，被山頂涼爽的風一吹，就消散了。
幾個人並肩找了一個地方坐下，沈默著，安靜看著落日漸漸下墜，不過幾分鐘，就徹底消失在地平線上。
原本明亮的傍晚，在夕陽墜落的一瞬間，帶上了一點夜色的昏暗。
冉瀾長長呼出一口氣，握著手機，不經意就想起那支被她插在瓶子裏的花。
再轉過頭，忽然就對上身邊時遂川的視線。
他看著自己，目光像剛剛的夕陽一樣，溫暖光芒萬丈，卻絲毫不刺眼。
冉瀾與他對視幾秒後，轉頭繼續看遠處的天空。
“這是我看過最好看的一次夕陽。”
沒有要拍的照片，不需要看顧其他人的安全，不需要聯系其他人。
而是坐在人群中間，旁邊是她的朋友們，身邊有一個人在認真註視著她。
“瀾瀾！我的申請通過了！”
耳邊忽然響起系統的聲音，冉瀾還未擡頭，就看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系統，一頭撞進她懷裏，興奮異常。
冉瀾嘴角笑容放大，她捧著系統，還未詢問，系統就叭叭叭把一系列經過都跟她說了。
“我可以留下來多陪你幾十年啦，……”
對於系統來說，幾十年的生命不值一提。但是系統願意花這幾十年留下來陪她。
“不過，我這次還意外得知一個消息，之前這個世界也是有系統的，但是當時總部出現變故，那個系統在進入這個世界前也出現問題，失聯了。”
“據說那還是一個系統大佬，編號很靠前的那種！總部給出反饋說，留在這個世界的幾十年我可以找一找那個系統前輩的下落，找到了會有獎金的！”
系統格外興奮，在冉瀾手心跳了跳，開心掩飾不住。
冉瀾輕輕揉了它一把，跟著人群的後方和他們一塊下山，順便鼓勵道：“你可以的，真棒！”
系統忍不住又嘿嘿笑起來。
“這都二十多年的事了，我得好好找一找。”
“等任務完成，我收到結算的能量，一定會事半功倍的！”
冉瀾笑著點頭，一步一步走向下車的纜車，那漫天的變幻的晚霞，被拋在身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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